回到首页
menu
首页
全部文章
当前位置:
网站首页
/
全部文章
/ 正文
18轮大卡车金属疯狂作家眼中的龙泉丨傅菲:森林的面容-掌上龙泉
时间:2014年08月24日 | 作者 : admin | 分类 :
全部文章
| 浏览: 499次
作家眼中的龙泉丨傅菲:森林的面容-掌上龙泉
编者按
2018年11月9-12日,浙江省作家协会组织省内外知名作家集中赴龙泉开展“相约龙泉山奔向最高峰”创作采风活动。按照聚焦重点和厚植内涵相结合的原则,聚焦“龙泉山——长三角第一高峰”进行重点采风创作,同时鼓励名家多创作反映龙泉“好山好水好风光”的优秀作品。现将作家们感悟和抒写龙泉山风光、文化和精神,以及解读、展现龙泉元素、龙泉印记和龙泉实践的文章予以刊发,以飨读者。
森林
的面容
南风来了,轻轻扑打着古朴的庙宇。酥雨抖筛一样,抖到树林和草甸里。南风的消息,带来枯黄的松针、老死的柳杉、幼芽吐白的落叶黄檗、羸弱的深谷溪流。南风轻轻,从抚弄三弦的指间弹出,草木灰一样蒙向森林。龙泉山是武夷山山脉北部最高的山峰。南风从东海来,骑着飞鲸,掠起的水花卷出一叠一叠的山峦。山峦像蘑菇,龙泉山像蘑菇山蓝海密剑。隆起的山脊斜弧形,幽凉的晚雾一层层往下没,钟声般浸透每一个站在树下的人。庙宇居住着菇神,赭漆脱落的墙面吹出低音口哨,嘘嘘嘘。木窗轻拍。
晚雨沙啦沙啦,
山梁再也不见了。
上午十点,我已来到海拔1929米的黄茅尖。太阳如野柿,风吹摇晃,光泽菊黄。分叉的山梁,一个转一个。阳光也看不出从哪儿照射进来,树梢有一撮撮米黄的粉屑撒落。林中的小路,铺满了厚厚的松针。我抬头看看,松树上团着一片绿云。松针尖细,焦枯,积在黄泥路上。与其说是林中小路,倒不如说是落叶的眠床。人走在落叶上,松软,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小路沿着山腰往上弯来弯去,像一根缠绕在山体的藤条。路边长了许多矮小的灌木、多年生草本和藤本植物。黄水枝从石缝里,耷拉下来,一根细藤,往下垂,叶青叶紫。寒莓结了一串串透红的莓果。润楠长了两节,一节四片叶子,叶子油绿。蜂斗完全抽干了水浆,风吹叶子,簌簌嗦嗦,纷落,花已结了白细细的绒毛,风的尽头,就是花绒的故乡。紫菀由浅紫色的花瓣,被白霜催化为纯白色,青黄的花蕊也霜化为焦黄色——深秋的颜色,似乎可以让我们听见咳嗽声。紫菀是菊科植物,和野菊是山中姊妹。野菊在低海拔地带,开得夭桃,一丛丛一片片。在阴湿的悬崖下,溪边的芭茅地,废弃的断墙上,我们看见野菊,会突然停下脚步,暗暗对自己说:荒芜的秋天山野,绚烂如斯。紫菀却在高山低摇,独独的一支,像个独守空房的人——山太深,适合等待和顾盼,也适合寂寞和暗自凋谢。荒地上的花揪树,只有几片黄叶在飘。阳光透过黄叶,变得花白,干硬的枝杈卷着黑叶,似乎在说:写给大地的书信,必须用蘸着霜露去写,寄出的每一页信纸,都是相同的飘零。被虫噬死的松树,松叶却有了膛火的熏黄,黄蒸糕一样欧美男头吧。路上落叶一层铺一层。松针上铺着苦槠叶、冬青叶、山胡椒叶、桂花叶,阔叶上还有一层纤白的茅草。落叶在脚下,清脆地碎。叶茎碎断的时候,咔呲咔呲响。落叶上,留不下脚印——山风刮过来,草叶翻转,吹到树根下,吹到草丛里费舍尔泰格,吹到谷中涧水里,吹到无人可去的丛林里。它们在冬雨来临时,饱吸水份,霉变,在谷雨之后腐烂,长出菌类和地衣。
在小路沿着山地看银线草,到处都是树干。厚厚的树皮,青白色,皲裂,像干裂的稻田,这是梓树。直条,均匀,高得看不见树梢,卷起来的晒席一样圆直,到了树顶才分枝,树皮一圈一圈纤细缠绕,树叶欲黄欲红欲白,稀稀疏疏,仰头望一眼树梢,眼花发晕,不由得叹声:南酸枝的树梢上,居住着山神。大果核果茶满身裹着青黝色的苔藓,蚂蚁匆忙地上上下下,搬运着劳动者的谣曲,没有裹着苔藓的地方,开裂,露出石灰浆一样的木质,裂缝深黑,成了昆虫的避难所。在崖石边,青黑的树皮贴了大块膏药一样,渗出白斑,树枝干硬突兀,苍茫地举向天空,树叶一片不剩——钩锥在霜降之前,便已落叶。钩锥也叫钩栲,别名大叶锥栗、硬叶栎、钩栗、栲槠、猴栗、木栗、猴板栗,高达30余米,生长在高海拔地带,木质僵硬,坚果也硬如碎石。秋风摇着它,一日比一日摇得猛烈,它便浑身无力了,再也承受不了。黄皮竖列,一条条的树皮之间,有了深壑,雨水从树梢沿着深壑流,哗哗哗,树上有了河流,河流纷披,像瀑布,树皮发胀,日晒几天,树皮收缩,沟壑变宽变深全能修真者,成了储水器,树枝披散着郁葱的鬃发,遮住了成片的阳光。这是柳杉。柳杉遮盖之处,寸草不生。但生地衣,地衣像金缕衣,裹住了柳杉的树根。在干燥的地边,树根盘结,像老农赤脚盘腿,树皮粗糙,暗灰褐色,浅纵裂,枝细瘦,灰棕色,无毛,柔软,富有弹性。这是雷公鹅耳枥。
每一根树干,支撑起了高大的树木。在这里,我见到密密麻麻的树干。有的粗壮,有的硬瘦;有的直条,有的弯曲;有的斜出,有的直顶。也有这样的:一根树干直捅往上,十几米高,树皮没有了,白白的木心裸露,像悬崖竖出来的峰石,嶙峋锋利。一颗死亡的树,让我们敬畏:死亡以一种骨骼的形象留存在大地之上。死亡不是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进入时间的循环。每一根树干,给我们无穷想象——树冠的形状、大小,何时开花结果,何时落叶,叶怎样渐变色彩,鸟窝在哪个树桠,是什么鸟的鸟窝,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怎么样的——这一切,或许只有鸟和风知道吧。对一棵树的完整想象,可能也只有种子可完成。秋阳斜照在树干上,斑驳,绰绰。光线使树林,显得更幽深。地面上厚厚的枯黄落叶,偶尔露出地面的野莿,会加深内心的静谧。
龙泉山是凤阳山的主体部分,黄茅尖是龙泉山的主峰,是江浙第一高峰,瓯江源自于此龙渊峡。峡中流泉飞泻,乔木高耸,岩石乌黑壁立。峡谷狭长,幽深陡峭高艺菲。远远的,可以听见轰轰的奔泻声。树木覆盖了峡谷,郁郁葱葱。不多的几棵高大枫香树,从绿野中喷涌而出,红叶飘飞。山谷有了苍老岁月的色彩。铁索吊桥在涧谷上,像一架秋千等人摇荡。摇荡秋千的人,都是我喜爱的人。在秋千下来来回回走的人,都是我相怜的人。或许,我们都有相同的恩爱,也有相同的疾病。秋千上的人,和秋千下的人,用眼睛说话,用手表达内心,相视一笑,兰草幽生。峡谷太深,许是只有龙可探渊,树可填谷。在谷边,我看见了海桐。这是我第一次在森林里,看见海桐。海桐是常见的绿化植物,有灌木也有乔木,花白色,有芳香,后变黄色;蒴果圆球形,有棱或呈三角形;花期3至5月,果熟期9至10月。此时正是果熟后期,深枣红的浆果,鲜艳欲啜。涧水跳溅,水珠倒射。水声漫上了山谷,幽合的丛绿浮了上来。峡谷是高山的隐秘部分,流泉湍泻,森林像一条长筒裙。
进入森林与以往所不同的是,在这里,我并没看到鸟。我去过很多森林,如湘江源森林公园、武陵山森林公园、梵净山森林公园、大茅山森林公园、黄山森林公园、铜钹山森林公园等,鸟非常多,树桠上,竹林里,鸟常有栖息。尤其我在荣华山森林公园生活期间,我每日去林中,鸟鸣不绝于耳,鸟影不绝于眼。我收集了很多鸟飞落下来的羽毛。在龙泉山,我没看到鸟。鸟鸣却十分热烈,以至于觉得山林喧哗。在一片柳杉林,我翻查地上的树叶,呱呱嘎,鸟叫得我心慌意乱。我听得出,路另一边的乔木林里,有一群喜鹊在叫。喜鹊拍打翅膀的声音和扇动树枝的声音,格外震耳。喜鹊叫起来,有长长的尾音,清脆且共鸣,唊——唊-——唊——。我站在林中,仰起头看,只见葱茏苍郁的树冠。在瓯江源,有草甸,时值深秋,茅草哀黄,但并没倒伏。一根根茅花摇曳,迎着秋风。却无鸟雀来啄食草籽。或许是海拔太高了,一般的鸟雀上不来,但大山雀和高山苇莺正是肥身屯食的时候,也没看到。这让我诧异。甚至鸟巢,我也没看到。
在杜鹃树、白姜子树、羊角拗、沙棘、白辛、红果树等树身上,我却看到了不同的鸟粪。鸟粪风干在树皮上敖铭微博,灰白色,或灰黑色,坚硬结痂,像树皮上的颗粒树瘤。七星潭边,有翠鸟啾啾啾叫。翠鸟叫得急促,激烈。听它的叫声,就会知道它是一种十分敏捷的鸟,机灵,智趣。潭涧多泉螺、昆虫、蜗牛、树蛙,这些都是翠鸟喜爱的食物。我在涧边走了几十米,也没看到一只鸟空中阻击。在猎户山庄后边的树林里,可以听见大鸟飞翔时,树枝摇晃的声音,沙沙沙。大鸟像哑了嗓子一般嘎——嘎——嘎——,似乎一种雁类鸟。问山中做事的乡人,他们说,这是白鹇。我不敢确定。行止闲暇,曰鹇。鹇是优雅的鸟,食昆虫、植物茎叶、果实和种子等,雉科,鸡类,有羽美之貌。白鹇黑鹇的叫声,如锦雉,咯咯咯,有抱窝的喜悦感。鹇鸟一般踱步,很少惊飞。秋雁南渡,中途留宿高山丛林。虽不见大鸟,我仍觉得是大雁。
凤阳湖也没看到鸟。秋天,湖泊是鸟常聚之所。秋杀之后,蝶蛾虫蝗漂浮于湖面,草籽沉淀于水浅的洼地,鸟漂于湖上,啄食蝶蛾虫蝗,也啄食小鱼。小鱼吃虫蛾,也吃草籽,吸翕着扁圆的嘴巴,悠游觅食,游着游着,被鸟叼进了尖尖的嘴巴。白鹭,翠鸟,野鸭,水鸟,大白鸥,矮鸥,是湖泊的常客。尤其是深秋时,矮鸥在湖泊上空盘旋,一圈一圈,18轮大卡车金属疯狂阴鸷的眼始终不离水面,鱼露出水面,矮鸥俯冲而下,长喙插入鱼鳃,掠起水花,落在树上吃鱼。凤阳湖有鱼。鱼是花斑锦鲤,是人工放养的。我没看到野生鱼——秋深水冷,野生鱼一般沉在水底的淤泥里,进入冬眠。草籽却多,湖泊的上游是草甸,秋雨的涤荡,草籽被水流冲刷进了水沟里,流进了湖泊。
湖水澄碧,薄薄的波纹被风掀起,像一张浮在水面的纹纱。凤阳湖是龙泉山唯一的高原湖泊。湖依峡谷而生,狭长。涧水出山,湿地茅草遍野,成了茅花浮荡的草甸。涧边山毛榉树高大,叶落遍地。乌桕树和枫香树兀立在山边,霜染的树叶把整个山峦,分出了色别。湖,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天空,也望着我们。
晌午开始,风轻轻呜咽。呜——呜——呜——,低低地,从树梢间发出。树枝和树枝,在风中,相互磕碰,哒——哒——哒——。树叶嗦嗦嗦地响。我在树林里,并没感觉到风,风声却在耳际萦绕。也不知什么时间,阳光没有了。天空白茫茫,四野白茫茫。我眺望远山,白茫茫。山势像几个堆在水面的葫芦,正被水翻着浪头,推着走。松针无声无息地落下来,落在我头发上,落在涧水里,落在冬青树上。窄窄的山涧,巨大的涧石一个叠一个,地衣和苔藓爬满了石头。树叶积在水里,发黑,手搓一下,成了叶粉泥。简易的石拱桥或三两块厚木板搭建的小木桥,横跨过山涧。几棵巨大的松木,倒在涧上,木质开始腐烂。涧石凹下去的淤泥里,长出了兰草。兰是蕙兰,叶线形,叶边有粗锯齿,叶脉透亮,正开花,浅黄绿色。一只松鼠在跳来跳去,沉迷于个体的游戏。几个做工的人,坐在石拱桥下的石头上,吸烟,
张梦瑾
闲聊。他们的脸,木然,从容郭今秋,洁净。涧水落下凹凸不平的石头,嘟嘟嘟飙车战场,悦耳,如鸟啄毛竹。水花泛起,白白的分手妹,像一朵即将凋谢的木槿花。
南风提前吹来的白雾,也吹来了寒凉的黄昏。山不见了,树不见了——白雾织出了我们的“白内障”。我退回到了屋檐下。我看着雾气,漫过来,漫进空空的厅堂。稀稀的雨,滴下来,轻轻的,没有雨声也没有檐水声,长寿菊的花瓣也没落一片。山中一日如四季——我知道,稍后片刻,雨水哗啦哗啦海拉细胞,清洗秋燥的山林。斑蝥加速死去,落叶加速腐熟,黄叶加速飘零,野花加速凋谢,坚果加速霉变,浆果加速溃烂——为了来年的蓬勃生长,唯有腐朽的生物体加速死去。
在猎户山庄厅堂里吃晚饭。火炉里的木柴,噼噼啪啪地烧。火苗红丝绸一样裹着木柴。灼燃的红炭,让我的眼睛幻化出森林的剪影。我用陶碗,喝着热热的茶。柴的油脂,燃出黑黑的烟尘,而木香一阵阵,被煦暖的热气流送过来。雨终于到来,就像一个千里赴约的人,有热热的眼神,有缠绵的耳语。台阶上,扑撒了游动的雨声。豆爆热锅般的雨声。看着炉火能力天空,一直坐到夜深,像雨滴塌在凤阳湖上。不见山,不见我,只等炉火慢慢熄灭。
傅
菲
作者简介:本名傅斐,1970年生,江西广信人。乡村研究者。散文常见于《人民文学》《钟山》《花城》《天涯》,收入百余种选本。著有《南方的忧郁》《饥饿的身体》《故物永生》等散文作品10余部。现居江西上饶。
编辑 项望旺
推荐您阅读更多有关于“”的文章
上一篇:
s黄金剃刀余生珍惜那个迁就你的人 " "-文艺范
下一篇:
倩女幽魂ol微电影余姚姑娘:难道爱情有时候比不上一套房么?-余姚生活网
文章归档
2020年11月 (60)
2020年10月 (312)
2020年9月 (302)
2020年8月 (311)
2020年7月 (315)
2020年6月 (293)
2020年5月 (316)
2020年4月 (301)
2020年3月 (314)
2020年2月 (282)
2020年1月 (310)
2019年12月 (310)
2019年11月 (202)
2019年10月 (240)
2019年9月 (292)
2019年8月 (230)
2019年7月 (93)
2019年6月 (101)
2019年5月 (90)
2019年4月 (1599)
2019年3月 (2202)
2019年2月 (356)
2019年1月 (385)
2018年12月 (209)
2018年11月 (298)
2018年10月 (305)
2018年9月 (313)
2018年8月 (310)
2018年7月 (316)
2018年6月 (304)
2018年5月 (313)
2018年4月 (299)
2018年3月 (319)
2018年2月 (288)
2018年1月 (297)
2017年12月 (311)
2017年11月 (304)
2017年10月 (303)
2017年9月 (305)
2017年8月 (315)
2017年7月 (154)
2017年6月 (91)
2017年5月 (111)
2017年4月 (101)
2017年3月 (95)
2017年2月 (92)
2017年1月 (93)
2016年12月 (88)
2016年11月 (92)
2016年10月 (80)
2016年9月 (89)
2016年8月 (87)
2016年7月 (99)
2016年6月 (89)
2016年5月 (98)
2016年4月 (100)
2016年3月 (98)
2016年2月 (99)
2016年1月 (87)
2015年12月 (90)
2015年11月 (92)
2015年10月 (94)
2015年9月 (103)
2015年8月 (96)
2015年7月 (91)
2015年6月 (87)
2015年5月 (102)
2015年4月 (107)
2015年3月 (98)
2015年2月 (86)
2015年1月 (89)
2014年12月 (84)
2014年11月 (86)
2014年10月 (95)
2014年9月 (85)
2014年8月 (89)
2014年7月 (90)
2014年6月 (90)
2014年5月 (93)
2014年4月 (73)